表   率

戴季祥

笔者按：这是一篇作文，是学生按课程和老师的要求完成的一篇作文。当时笔者参加了南京师范大学举办的中文专科函授学习，为完成授课老师布置的作业，便以自己在龙都中学任教期间的亲历写成了这篇文章。由于是亲历，而又是亲历中经过提炼的最令人感动的内容，因此此次作业完成得十分顺利，不但与老师布置的要求吻合，而且得到了“叙述朴实，感情真挚”的赞誉。适逢母校龙都中学五十校庆，笔者追忆往事，心潮难平，特将昔日窗下点滴呈献于诸位校友面前，或许能勾起大家对母校、对师长、对校友、对昔日校园生活的丝丝美好的回忆，从而产生对母校的油然敬意。

    记得二十多年前，我在师范学校读书时，经常听到老师们关于教师应该为人师表的教诲，特别是《教育学》课程里更规定了教师作为学生表率的具体要求，从此，在我头脑里，“为人师表”似乎成了衡量教师的一把尺子。学生时代觉得自己的每个老师都堪称自己做人的表率，因而在心里对他们由衷的尊敬。也许这就是老师对学生的潜移默化吧，我那时在幼稚的心灵里，就暗暗地勉励自己：走上工作岗位以后也要像自己的老师们那样为人师表。走上工作岗位以后生活在教师队伍之中，接触了许许多多的同事和领导，细细体察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确实也都堪称学生的表率，因而在心中油然而生的是向他们学习的愿望。如果要举出实例来说的话，我想首先把龙都中学王志翔校长的事迹记在这里。

我于一九七七年暑假后到龙都中学任教，一九七九年暑假后调离龙都中学，和王校长相处前后只有两年，而他又是刚从外地调回本县，因此他的许多事迹我是并不了解的。在这里，我只能记下亲身体验到的点点滴滴。

    王校长的家在湖熟镇上，从龙都中学（位于龙都公社杨柳村）到湖熟镇约十二华里路程，其间经过村庄、圩堤和崎岖不平的田间小路，若遇下雨更是泥泞难走。王校长每次例、休假都是星期六或是放假前一天放学后才回家，而且经常是亲自检查一下各个教室、校舍的门窗，安排好学校的保卫工作以后才离校，星期日或假期结束的当天晚饭前赶到学校。我在龙都中学的两年中，他都是这样做的，从不例外，可算是“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其实，对于王校长来说，因风雨而假期不回家的情况是常有的，但因风雨而不返校的情况是绝对没有的，人们经常看着王校长冒着倾盆大雨，淋得浑身透湿，按时赶到学校的感人情景。记得七七年冬，有一次王校长生病了，但他仍然坚持工作，这个周末，他从学校回到家竟走了三个多小时，而星期天下午仍然赶到学校。由于他以身作则，因此学校规定的周末下午放学后离校，星期天晚上回校的制度，老师们都能自觉遵守。

    对学校的工作发号施令似乎是校长的天职。然而，王校长并不单是当一个指挥员，他更多的是以一个战斗员的姿态出现在群众之中。他要求老师做到的，自己总是首先做到。他要求老师和住校生坚持早锻炼，他自己就从未间断过早锻炼；他要求早读和写字课时间有关老师要下班辅导，他自己则每天都要到各班教室巡视，如遇个别班级辅导老师外出，他就很自然的顶替上去，不让早读和写字课的辅导出现空白点；他要求班主任全面关心学生，他自己则经常深入课堂、宿舍了解学生情况，因此有些问题往往在班主任还没有了解的情况下，王校长却已经考虑好解决问题的方案了。王校长担任三个班级的政治课教学，还经常深入课堂听课，至于参加各类会议、精心安排学校工作、组织指挥校内各项活动，更是一个校长的份内之事，谁能想像到王校长在学校领导这个工作岗位上到底耗费了多少精力呢？因此，在龙都中学有这样的好风气：大家都集中精力搞好本职工作，每个人都不愿意在自己的工作职责范围内出现漏洞，每个人都争着把自己的工作做得比别人好。

    王校长把自己的精力集中于工作，对个人私事则往往置之度外。他的宿舍在一间阁楼上，夏天热得像蒸笼，冬天冷得像冰窖。特别是冬天一冷，他就容易发气管炎，而且他那个房间的窗子玻璃还是坏的，大家建议他搬到楼下住，或者至少把窗子玻璃换一下，可他却根本就没有考虑这回事。所以，我在龙都中学的两年冬季，他的本来就很差的身体经常发病，可是尽管如此，若非万不得已，否则他是决不会停下工作的。王校长对损人利己或公私不分的现象是非常反感的，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廉洁奉公的典范。一九七九年高考复习阶段，他有一个亲戚的小孩需要复习资料，他就在学校拿了一些油印的资料给他。事后王校长硬是按所拿张数交了一角五分钱。在各个方面，王校长都能处处严格要求自己，他的这类事迹令大家十分感动，也很受教益。

    离开龙都中学以后，不能和自己的良师益友朝夕相处，不能再面对面地向他学习，这是至为遗憾的。我的脑海中仍时时浮现出王校长高大的身影，但要写出他的全部事迹又觉得力不从心，笔头非常笨拙。在我的心目中始终把他作为自己的表率，是把他作为自己的众多的表率中颇为突出的一个表率来学习的。我学习他，学习他们，为的是使自己也能为人师表，以期在培养教育新一代的事业中作出应有的贡献。

1981年10月写于周岗中学